【张肖】十里灼灼
*真·文不对题
*说不准算是什么向x其实是想把时间节点卡在抗战时期的x无奈学识浅薄没能写出自己想要的效果x依然是欢迎捉虫x
*文笔渣，ooc有，介意慎点
1.
他感觉自己的眼皮似乎是被铅灌了一般沉重，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也无非是让眼皮颤了颤。
艰难的挣扎着，身体里好像有什么有什么粘稠的、液体状的东西缓缓的渗出来，一部分已经干涸，几乎要将衣服和皮肉紧密的粘连在一起；另一部分还在淌着，流向他未知的地方。他不知道这些血红色的液体还要再渗出多久，只知道他无法制止这一切的发生。
喉咙像被火烧了一样，但即使是这样的火烧火燎的感觉也不能将他从昏乱而昏沉的状态中拯救出来，反而更进一步加速了他的昏迷。如同一条奄奄一息的鱼，可能喘了上一口气就没了下一口气。
直到后来他模糊的意识中隐约的感觉到湿而脏的前襟被解开，泛冷的指尖无意划过前胸的伤口处，有什么从伤口中取出，他又渐渐丧失意识。
至少有一点他可以确认，他能活下来了。
2.
肖时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色如墨的时候，但这个夜晚并不太平，远方不时还能听到几声炮火的轰响，和战地医院中四处可闻的痛苦的呻吟与喘息声。所有的医务人员都在忙碌的走动着，不断有新的伤员被送进来，又不断有无法救治的伤员被抬出去。
胸前的纱布已经洇出了血，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被破烂不堪的军装盖住，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又有谁会注意到他。
虽然捂在伤口上潮湿的纱布令他十分的不舒服，但他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叫喊，还是又认命的合上双眼，强迫自己再陷入睡眠。而就在这时，初时混沌中感到的那丝冰凉又再次被捕获到。肖时钦睁开眼，对上镜片后一双沉着深邃的眼眸。
一眼可以望穿一切，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有点眼熟，或许是还是学生的时候曾在群情激愤的学生游行的时候见过冷静的他，或许是在当年胡同口转角的医馆附近见到过黯然的他？他不记得了，战争给予了他许多残酷的回忆，这些回忆挤掉了原本平淡生活中最不起眼的一些细节。
“张医生！张医生！”不远处有个满手是血的护士呼喊着他，大概是有情况危急的伤员。
“知道了，马上过去。”他向那边点头示意，手上换纱布的动作却不减慢，有条不紊。肖时钦不知道一个人要有多冷静，才能在日复一日遍地哀嚎的战地医院保持如此沉稳的态度。
想了想，他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谢谢。”
他眼也没抬，完成手上的动作后将衣襟盖好，径直走向了那边的伤员。
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3.
等到肖时钦能够下地，多少不必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忙碌一时的战地医院也终于随着前方战事的告一段落终于归于短暂的平静，日光柔和的照进来，还带着希望的色彩，明亮艳丽。
还不能归队的他只是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有余力的时候就给医生护士打打下手，和伤员们聊聊天。架着一副眼镜，多少给人以文弱书生的感觉，大家并不排斥他，但也偶尔拿他开开玩笑，他并不介意，却是在闲聊中打听起他来。
“张医生？哦，他叫张新杰。”
“张医生的话……听说家里世代行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是留洋学的西医。”
“啊我跟你说张医生的医术真的是很好的……就是有时候人是不苟言笑的那种啦……”
“你说屋里那医生啊？我跟你说……”
肖时钦闲聊中打听了一圈，从众人的评价中拼凑出来张新杰的评价：医术高超，严谨细致，不苟言笑，很沉稳。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又记起那天张新杰泛凉的指尖，和后来在纱布间翻飞的修长的十指。他坐在长椅上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过来的张新杰。
“抱歉，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钢笔？”他直言道。
回过神来的肖时钦摸出胸前口袋里的钢笔递给他——原也是他没想到这根钢笔还能留到今天，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看到的，”他顿了下又继续，“那时你还没感觉。不过后来你那声谢谢我听到了。”
肖时钦笑了笑。
“说起来，张医生这是要写家信吗？”他看着接过钢笔一脸沉重的张新杰，“钢笔就不用还我了，我反正，也用不上了。”
张新杰的表情终于略略带上了些不同的意味：“……对不起。”
肖时钦摆了摆手，抽身离开了，步子很慢，影子被日光拉得格外的长。
4.
之后的肖时钦急匆匆的上了前线，西山阵地，临走前还特意和张新杰告了个别，他说，他叫肖时钦。
肖时钦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就是希望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好歹将来自己死了他也知道自己是谁。这样的动荡年代相逢不易，就当做是一点点、微不可察的挂念与执念吧。
小小的战地医院再一次被挤得满满当当。
待到又一次尘埃落定，张新杰望着满天云霞，十里灼灼。院子里挂满了深深浅浅红白难分的纱布，晾晒着，映着远方的一切。他没有在伤员里看见肖时钦，多少松了口气，但他此后也再没有见过肖时钦。
那根钢笔后来从未离身，他相信他活了下来，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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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阵地阵亡名单：吕安顺、周天启、肖时钦、徐亮……”
*相信我我心很干净x
